寒石雪散文《难忘父亲的拐杖》

大众文学新时代

       难忘父亲的拐杖

作者： 寒石雪

            “包包子用肉馅，闺女没有儿好看”。这是村里人对我奶奶说的话，我家都为我有一个帅气的父亲而自豪。然而，就在我蒙蒙记事的时候，我父亲突然得了骨髓炎，疼痛难忍。

      一天我从外面回来只见奶奶坐在床沿，面色很暗淡，屋里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，三叔和哥哥站在旁边只听奶奶说：“你到你舅舅家借钱”。然后眼睛看着我哥说：“你到你舅舅家借钱”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只见父亲坐在家的床上，左大腿有个20厘米左右的刀口，拆线的痕迹依稀可见。听说把皮剥去刮了骨膜才治好的。由于父亲卧床太久，已经不能走路，父亲就用木棍当拐杖，一拐一瘸的走。

     手术后的父亲没有那么幸运，虽然疼痛减轻，但腿上长了瘘管，经常流脓。为还一千块的债，父亲请木匠把家里的大树做成农用工具卖掉还钱，还利用自己学过的兽医，给村里村外的猪羊治病。那时村里缺医少药的，有人头疼脑热牙肿牙疼、肠胃不适都找他，这样勉强的维持生活。一次，一帮人闯进我家，说我父亲投机倒把，二话不说，收走了几盒药，收走了注射器，收走了白山牌自行车，强行拉走我父亲到大队批斗。生产队扣了我家的粮食，我母亲感觉没法过了，抱着我那不满周岁的弟弟，冒雨要把弟弟送到外村无子女的王姓家，一边走，一边哭。村里人看到我母亲这样都在叹息，我强忍眼泪水，一阵急跑，赶上母亲，把弟弟夺下，我说：“我以后不上学了，咱回家吧”。直到父亲挨批斗回来，才把我又送到学校。

      1977年招生制度改革，我考上重点高中成绩不太好，但我们一家都很高兴。那时我父亲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他到外省河南省一个农村租了三间房子，开了兽医站，还收了徒弟。由于他热情服务，有钱没钱一样的待人，生意越来越好。有一次，一匹马生了结症，打针吃药都无效，腹疼打滚，徒弟又不会掏结。我父亲不顾大腿的疼痛，拄着拐杖，用围巾系紧棉衣，手打了肥皂，右手握住结块，左手锤打，三下两下就治好了。虽然没有赚到大钱，但我的父亲是走在改革开放前面的人。

      生活总是这样的眷顾着我的家，眷顾我的父亲，折磨着他。年迈体弱的父亲，本想让我的弟弟出门打工，多赚点钱，谁知天有不猜风云，那年弟弟在北京做防水时，脸部胸部被滚烫的沥青烫伤。虽然治好了，但脸部不像人样。人人都知道，像模像样的人想找个老婆都多难，何况没有文化，没有钱，脸部又是那样疤痕的人。父亲没有放弃，他就拄着拐杖，一瘸一拐的走着，面对邻居家的高墙大院，紧闭的大门，他都耐心等待。无论找关系，无论借钱，他都是一直朝前。现在我的弟弟已是四口之家，想像我的父亲，朱自清的《背影》，又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。  

6、21

雪飞龙

欣赏了。